第40章 金絲雀貼貼（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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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金絲雀貼貼（15）
男子行事, 本就艱難，琳瑯又發作得太急，江木手頭並無他物, 連基本的藥膏都沒有。
想到可能會傷了對方，江木只將前奏拉得更長，期許可以緩解稍後給琳瑯帶來的不適。
有了江木的安撫，琳瑯總算稍稍穩定，沒有動不動就在金絲雀和人類的形態來回切換。
可他眼裏的淚珠還是滾落得不住, 一會兒是因為難受, 一會兒是因為江木的吻。往常會讓他舒服的行為, 這時候仿佛加重了心底的難熬。
“木、木木。”
“別怕，我會幫你。”
以為琳瑯是害怕, 江木將安撫的存在感增多, 好拉回對方的註意力。
卻弄巧成拙, 將情勢演變得越發糟糕。
小鳥呼吸聲發重，江木不解其意, 扣著他的手, 不讓琳瑯掙紮索要。
他只一心一意, 堅持自己的看法與打算, 還哄著琳瑯, 要對方盡可能地放松。
琳瑯哭出了聲音。
他覺得江木簡直壞透了，不但不給他，還要加深他的心理需要。哪怕是上個世界，也都沒有過這樣的！
“嗚嗚……”
小鳥委屈得想問江木的, 可聲腔裏只有一片聽不出言辭的哭調。
他更傷心了, 糊塗發懵地盡把眼淚蹭在江木的身上。然而他這樣的行為看在江木眼裏，是信任的表現。
江木心中發軟發熱, 話也哄了又哄。
“琳瑯，不哭了。”
琳瑯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又艱難，但總算是說出了句話。
“忍、不住。”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嗚嗚聲，哭得比剛才還可憐了。
一半是好難過，一半是為自己想憋住哭，可又沒憋住。
江木拍了拍琳瑯，聽到對方含糊不清又有點著急地說：“你進來啊。”
“再等一下。”
琳瑯變成金絲雀，會被他們的思維影響，這時候更甚。
他只知道江木剛才都已經親完了自己，不明白還要再等什麽？
而且……感覺到自己的情況，琳瑯身上的暗紋顏色簡直比血還要更艷三分。
他都已經準備好了。
琳瑯正要跟江木說，開口就不及準備地變了調。
江木說的等一下，還是跟上個世界一樣，要先讓琳瑯適應好再開始。
可他並不知道，金絲雀跟人類是不一樣的。
因此手才嘗試，就容易得非常，黏|濕|泥|濘，仿佛等待已久。
琳瑯的身體已經因這突如其來的闖入而躬了起來，江木卻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覆又把人按平。
然而哄慰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江木就跟著呆住了。
燈影煌煌，照映出指腹上的晶瑩亮意。江木低頭，還能看到手上的粘連，是琳瑯的。
他離開得亦叫人無準備，琳瑯再次無法自控地身體蜷縮。不過這一次，江木沒有再糾正他的體態，而是在意識到了什麽以後，扯過旁邊落下的衣服，慌忙地將手擦幹凈了。
方才是為了琳瑯著想，可在知道自己本不用做這些事以後，那些舉動就變得讓人難以面對。
好像他是在有意欺負琳瑯。
江木耳根通紅，可他還是笨拙地擁住琳瑯，托著對方的腦袋，又細細慢慢地將他親了一遍。
他從來就是不什麽聖人，對於喜歡的人，自然也是想要親近的，只不過以前礙於琳瑯的年歲。現在可以了，又知道不會傷害到對方，江木並不打算多加克制。
因此這一回，琳瑯的感受愈發艱辛。
不過好在，江木沒有讓他繼續等著了。
於江木來說，這是他人生的初次，他對琳瑯愛得極了。
然而琳瑯羞於啟齒，似乎受到金絲雀能力的影響，即使閉著眼睛，他都能明確地知曉江木的一舉一動。這種情況下，除了一開始琳瑯還出了點聲音以外，他一直都閉著唇。
“琳瑯，我讓塞西爾帶著其他的金絲雀都離開了。”江木貼著琳瑯的耳畔，很溫柔地說，“可以喊出聲音的。”
太要命了。
琳瑯猛地睜開了眼睛，就看到江木同樣神色繾綣地看著他。先前有些著急擔心，讓江木的臉頰上掛了些汗珠。
琳瑯迷離地替江木把汗給擦了，帶著小鳥獨有的矜持，哼了哼聲。
緊接著，聲音再無收斂。
江木這趟過來，還帶了許多食物。
因此即便他們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鳥窩，也都不用擔心會餓。
不過，琳瑯的狀態在得到滿足以後，更顯興奮，毫無饑餓感可言。
即使如此，江木在暫停時，也還是讓他吃了一點食物。
亨特已經一天沒有回自己的鳥窩了，他今天認識了好多新的朋友。
眼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他打算跟朋友們告辭，回家休息了。
不過亨特還沒有說話，塞西爾和奧德裏奇就先後讓他今晚在自己的鳥窩裏住。
最先發覺琳瑯情況的是塞西爾，奧德裏奇那時候雖然覺得怪怪的，但也沒弄明白。還是離開以後，問過了塞西爾，奧德裏奇才知道琳瑯的情況。
鳥類有沒有羞恥心奧德裏奇不知道，但他自己曾經是人類，覺得既然江木都特地讓塞西爾把亨特帶走了，應該是不想被別的鳥聽見。
因此他才第一個站了出來，邀請亨特來自己家裏住。
對於他們的邀請，亨特欣然答應了。
他還做了個計劃，今天跟奧德裏奇一個窩，明天跟塞西爾一個窩。
其他金絲雀見狀，都爭先恐後地也來邀請亨特。
因為亨特今天和明天晚上都有安排了，所以金絲雀們彼此之間又互相邀請了起來。
阿爾傑歡歡喜喜地跟在了伊萊的身後，他們說好了，今天住在伊萊的窩裏，明天住阿爾傑的窩。
班奈特也抖抖自己的黃毛，很高傲地邀請著塞西爾。
最後一眾金絲雀們都高高興興，兩兩結伴。
到了平時他們該睡覺的點，還能聽到各自鳥窩裏發出的“嘰嘰”說話聲。
江木跟琳瑯一連三天都沒有離開那個巨型的鳥窩，第四天的時候，鳥窩入口處鉆出了一頭白毛，是繁殖期還沒過，但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發情狀態的琳瑯。
他走出來後，還又轉身，把腦袋重新往裏紮了紮，認真地叮囑江木：“木木，你在家裏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來了。”
處於繁殖期的金絲雀雖然看起來正常了許多，但還在被生理慣性所支配。
具體表現在，他對江木的看重更甚，不允許他離開自己的窩。江木帶來的食物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琳瑯要出門打獵，讓江木在家裏等著自己。
“好，我不走。”
這幾天下來，江木也摸清楚了琳瑯的習性。
他身上披著的是琳瑯的外套，靠在枕頭上，耐心回應道。
之所以會披著琳瑯的外套，也是對方要求的。金絲雀希望伴侶渾身上下都染上自己的氣味，恨不得在每一個地方都打上標記。
偏偏江木作為人類，每天都會洗澡——第一天晚上的時候，琳瑯就已經有點清醒的意識了，夜裏他帶著江木去到水邊，簡單洗了個澡。因此江木身上屬於琳瑯的氣味總是不能留長久，於是他想方設法，就想給江木身上多弄點自己的味道。
聽到江木的回答後，琳瑯變成金絲雀的樣子，心滿意足地展開翅膀。不過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沖向森林，而是站在了樹枝上，蓬起所有的羽毛，接連地發出有別於常的“唧、唧”聲。
這是交|配成功的雄鳥會作出的本能反應，琳瑯滿身都是說不出來的快活。
等叫夠了以後，琳瑯才扇動翅膀飛了出去。
身為一個獵手，琳瑯行動起來十分靈敏。不僅滿載而歸，還知道把食物都弄熟了。
準備回來的時候，聽到樹上其他小鳥在聊天。
他們說山腳下來了一群人，搬了好多東西過來，好像是執行官大人身邊的秘書長。
琳瑯看看手裏的食物，又考慮了一下，決定去看看。
江木等到琳瑯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後了。
對方先把自己做好了的食物遞給了他，又忙上忙下地飛了一通。
那群小鳥沒有弄錯人，的確是歐文來了。江木要來這裏住一段時間，食物肯定不能一下子都帶來，以免壞掉，於是歐文估摸著時間，才又送東西過來。
繁殖期的琳瑯不想讓別人見到江木，於是自己把歐文帶來的所有東西都扛了過來。
又覺得廚師做出來的東西比他做出來的有營養些，歐文臨走的時候，琳瑯比照著江木平時的菜譜，讓他們下次帶多點江木愛吃的東西。
盡管歐文這一次帶來的東西都快把鳥窩占了一大半，但琳瑯過後還是時不時會出去打獵，給江木加餐。
他不僅對這項活動樂此不疲，還開始花時間把自己的鳥窩裝扮得更加漂亮。與此同時，琳瑯的情緒也變得脆弱不安起來，每天都要江木親親他。
江木在意識到琳瑯似乎進入了假性孵蛋的狀況時，已經是被琳瑯藏在鳥窩裏的第七天了。
金絲雀的所有發情反應都過去了，隔壁的亨特也在昨天喜滋滋地飛回來了。他們不再需要每時每刻都在一起，不過，琳瑯每晚還是會拉著江木進行。
有了亨特在隔壁，江木一再克制。
琳瑯大概明白江木的顧忌，也跟著一起配合。可他那副模樣，反而更加招人。
“我要出去了，木木，你喜歡昨天我送給你的花嗎？喜歡的話我今天還給你摘。”
又到了每天琳瑯都要出去的時刻，金絲雀說著，從身邊拿出了一根潔白的羽毛來。
自從兩個人在一塊兒後，琳瑯這隨時隨地送江木羽毛的習慣又出現了。
江木接過來，跟之前的二十幾根羽毛放在了一起。
琳瑯現在每天不止會送他一根羽毛，有時候高興起來，會連續送好幾根給他。因此他雖然才在這裏住了七天，但收到的羽毛已經可以裝滿一整盒了。
江木欲言又止，可看琳瑯高興的樣子，也沒有說什麽。
只是點了點頭，而後回答琳瑯：“喜歡的。”
他知道，現在的琳瑯最喜歡聽他這種肯定的答案。
果然，江木話音才落，琳瑯就撲進了他的懷裏，挨著人好一陣親近。
“那我呢，你喜不喜歡我？”
江木親親他，說：“最喜歡。”
“我也最喜歡木木了！”
不知道說了多久的話，琳瑯總算飛了出去。
亨特已經好幾天都沒看到琳瑯了，聽到這邊的動靜，他趕到鳥窩邊上探頭看了看。琳瑯飛得太快了，他只看到了一道殘影，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
亨特又把腦袋轉回來，想看看執行官大人在不在外面。可琳瑯把人藏得太深了，亨特什麽也看不見。
好想再跟執行官大人說話，亨特有點沮喪地想道。
琳瑯在把江木藏了大概十天的樣子，所有的奇怪反應才漸漸褪去。
江木總算是不會被他一直藏在鳥窩裏面了，偶爾琳瑯出去打獵，江木也會出來透透氣。
隔壁的亨特似乎總能第一時間發現他，然後朝他問好。
“執行官大人，你好！”
亨特跟江木的對話總是很簡單，來來回回也不過是“你好”“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連一句“吃飯了嗎”都不知道問。
有時候江木前腳回答完亨特，後腳又聽到他重覆了一遍剛才的話。
江木只是覺得這只金絲雀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也沒有太過在意。
考慮到琳瑯是在特殊時期，江木在修斯山一連住了兩個月。不知道從哪天起，他就沒有見過亨特了，直到他打算跟琳瑯一起回執行官府邸的前一天傍晚。
琳瑯出門采花去了，這幾天森林裏又開了許多新的花。
江木站在鳥窩的平臺上，看到隔壁的鳥窩裏先是冒出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而後小心翼翼看了看左右，才有點忐忑不安地走了出來。
“亨特，好久不見了，你最近不在家嗎？”
聽到江木的聲音，亨特下意識地高興，可還沒露出形態，就又渾身僵硬了一下。
接著便聽到亨特哭唧唧地道：“我在家的，執行官大人，您能不能、能不能讓琳瑯不要再叼我了，我的羽毛都快掉光了。”
亨特說著，還展了展翅膀，讓江木看到自己禿了的地方。
琳瑯刁鉆厲害，專往金絲雀最漂亮的地方啄，因為這，亨特都已經好久沒有出門了。可能是營養沒有跟上，所以過了好久羽毛也沒有恢覆。
亨特說完，耳朵尖地聽到了點動靜，都來不及跟江木說一聲，就急忙又鉆回自己的窩裏了。
過了一會兒，江木看到琳瑯捧了一大束花回來。再一看隔壁，連門都給封起來了。
江木後知後覺，難怪他有一段時間都沒有看見亨特。
原本還以為對方是去找其他金絲雀玩了，現在看來，跟琳瑯有關。
“琳瑯……”
“木木，你看，漂亮嗎？”
琳瑯獻寶一樣地把花送給江木，都不等江木回答，就又跟人貼貼。
江木彎著腰，把人抱了抱。
“很漂亮。”
“你要去外面玩嗎？太陽還沒有下山，我帶你飛下去。”
“不用了，我們在這裏看日落吧。”
“好！”
琳瑯還沒有跟江木在自己的窩裏面看過日落呢，江木把花拿回裏面的時候，琳瑯又從鳥窩中搬出了好多東西。
有鋪在平臺上的墊子，還有香甜的糕點。等全部收拾好，琳瑯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江木坐到了自己身邊。
“木木，送給你。”
又一根好看的羽毛。
太陽的光照裏面，白色好像也染上了微微的金芒。
江木接過來，看著琳瑯歡快的眼眸，道：“那個，你昨天已經送了好多羽毛給我了。”
昨天江木說喜歡他，琳瑯尤其的高興，一連給了五六根羽毛。
江木過往的擔憂又重新回來，只是每次琳瑯都歡歡喜喜的，他一直沒找到機會說。
“還有，隔壁金絲雀跟我告狀，說你叼禿了他的羽毛，是怎麽回事？”
琳瑯沒想到江木會知道這件事，他當即擰了眉毛，看向了隔壁。
只不過腦袋還沒轉過去，就被江木又捧了回來。
“琳瑯，看著我回答。”
琳瑯因為江木的話一怔，而後眼睛紅了起來，眼淚珠跟著就滾下來。
“你兇我。”
“我沒有兇你，琳瑯一直都跟朋友們很好，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哪裏讓你不高興了？”
江木的語氣並不算嚴厲，連責問都沒有，只是希望弄清楚這當中的原因。
根據他和金絲雀們的接觸，這些小動物都單純得厲害，他擔心是琳瑯跟亨特鬧了誤會。然而心底裏知道琳瑯是很懂事的，做出這樣的事，又覺得琳瑯是不是被欺負了。
江木的一顆心偏得沒邊，是非對錯之前，琳瑯的感受是最重要的。
見他哭著，將人摟在懷裏。
“別哭。”
“你今天，還沒有親我。”
江木從善如流的，又親了親琳瑯。
等到對方的情緒穩定下來，江木才恍然發覺，其實琳瑯仍舊處在孵蛋期的不安裏，不過是先前他給足了安全感，所以琳瑯才漸漸平覆下來。可一旦有什麽變化，以琳瑯的敏感，就會像剛才那樣。
江木也沒有再放開琳瑯，就這麽抱著人。
過了會兒問道：“還難受嗎？”
琳瑯搖搖頭，似乎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沒怎麽說話。
江木改變了下措辭，說：“我不在你身邊，你會擔心我，對不對？”
“嗯。”
“那換位思考，如果你有事，我是不是也會很擔心你？”
琳瑯想了想，才又“嗯”了一聲。
“所以，我聽到你跟別的金絲雀發生矛盾了，自然想知道，你們都發生了什麽。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啄他了嗎？”
“因為他，總是跟你說話。”
“你是我一個人的，不準別的金絲雀喜歡。”
琳瑯骨子裏對江木就有一種獨占欲，這種欲望被不安期放大到了極致。
以至於目睹亨特總是掐著點出來跟江木對話，琳瑯氣得厲害，才會那樣做。
聽完琳瑯的話，江木才明白，原來對方是在吃醋。
可他覺得這其中還是有誤會，以前江木不懂情愛，但跟琳瑯在一起後，多多少少對這方面是開了竅的。
亨特是總跟他說話沒錯，但每次說的內容都是差不多的，而且對方看他的眼神，也跟塞西爾他們沒有區別。
否則的話，等不到琳瑯發現，江木自己就不會理會亨特的。
江木把自己的想法跟琳瑯說了，結果金絲雀又哭了起來。
“怎麽了？”江木沒有不耐煩，他知道，這並不是琳瑯的本衷，對方只是受到金絲雀習性的影響。
“我不是故意的，我現在去跟他道歉。”
琳瑯的錯誤認得也快，一邊哭得淚淋淋的，一邊就想著飛過去跟亨特道歉。
“我幫你喊他出來，然後你跟他道歉，再送他一些東西作為補償，這樣好不好？”
“好。”
琳瑯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懂事明理的。只不過前段時間沒人告訴他，他自己處在混沌期，一切憑本能行事。
現在有江木教他，他自然不會再針對亨特。還懂得去思考，拿什麽當作賠償。
江木跟他討論過後，琳瑯決定把上次好不容易收集來的貝殼送給亨特。
這些貝殼是琳瑯自己去市場上淘回來的，每一個上面都雕刻了不同的花紋。除了江木送給他的禮物外，這是他最愛的東西了。
決定了以後，琳瑯就去裏面搬了出來。
整整一大盒，差不多到腳踝的高度。
而江木也已經把亨特喊了出來，見到琳瑯以後，對方控制不住地顫抖。
要不是江木提前安撫過，說不定又要嚇得縮回自己的鳥窩裏了。
在江木的見證下，最終兩只小鳥重歸於好。
琳瑯親自把貝殼送到了亨特的鳥窩裏，亨特也不記仇，並且在他看來，琳瑯能進他的鳥窩，那他們就算是好朋友了！
至於亨特總是喜歡找江木說話這件事，也終於水落石出。
因為他覺得江木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尤其是那天江木跟琳瑯在一塊的時候。亨特就是想多聽聽江木的聲音，又不願意動腦筋特地想什麽話題，幹脆就每天問個安，聽到了江木的聲音，就快快樂樂地去跟自己的朋友們玩了。
誤會解除以後，琳瑯第二天離開，還把自己和江木親手做的風鈴送給了亨特。
於是亨特也不再執著聽江木的聲音了，因為他發現風鈴的聲音更好聽。並且因為不用擔心琳瑯會再叼自己，心情放松下來，他的羽毛一個晚上就幾乎全長出來了。
江木跟琳瑯回到執行官住宅，就正式向外宣布了自己的婚訊。
既然已經和琳瑯把什麽事都做了，按照江木保守古板的性子，自然是要盡快舉行婚禮。
沒人敢對威爾斯特唯一的執行官和一只金絲雀結婚提出異議，尤其是在他以雷霆之勢鏟除了十大莊園主後。
因此這場婚禮辦得十分順利。
江木不在的這段時間，要處理的事務歐文也會定期送到修斯山。
盡管如此，為了早日實現保護更多金絲雀的目標，江木的生活還是忙碌了起來。
婚禮是跟忙碌同時進行的，琳瑯把心愛的貝殼都送給了亨特，江木過後又專門留意，給他重新買了一盒。
新婚這晚，他裝在箱子裏面，送給了對方。
這場婚禮來的人類很少，江木邀請的也就只有幾個朋友。
不過金絲雀來得很多，塞西爾和班奈特還參與了送戒指的環節。他們變成金絲雀，銜著戒指飛到了臺上，送完以後，又飛了下去，然後抖抖翅膀，變回西裝革履的人類模樣。
婚禮當晚，琳瑯喝了一點酒。
江木覺得作為金絲雀，還是能不喝酒就不喝酒，在旁邊看著，除了琳瑯以外，也沒讓其餘金絲雀多喝。
外面的熱鬧還在繼續，奧德裏奇帶起了大家放煙火，江木已經和琳瑯去了他們的新房。
新房裏外都布置得喜慶輝煌，江木還聞到了一陣果香。
從前在凱爾莊園的時候，為了保持金絲雀身上能散發出香甜的氣息，凱爾會專門讓人控制他們的飲食，大量攝入味道甜蜜的水果。
不過在將金絲雀們帶出來以後，江木就沒有再這樣控制過他們的飲食。
一開始，江木以為是房裏的水果擺得太多了。等到他跟琳瑯親近的時候，發現味道的確是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
琳瑯告訴江木，他從婚禮半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
“以後不要再這樣做了。”
要是前段時間的琳瑯，說不定聽到江木說“不要”的時候，就又開始哭了。
不過現在的琳瑯聽了，只是有點小小得意地道：“可以你明明就很受刺激。”
“是，但你不需要為我這樣。”
他喜歡琳瑯，不是像凱爾那樣，把金絲雀當作可以任意玩弄的玩意兒，琳瑯也不用為了取悅他，做出這種事來。
琳瑯懂得江木的意思，高興地跟他貼貼臉。
“我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琳瑯也沒起身，而是從他們的枕頭底下摸出了一樣東西。
他張開手掌，手心朝下，一根做工精致的金鏈垂了下來，在江木眼前晃了晃。
“是項鏈嗎？”
“不是，是腳鏈。”琳瑯說著，遞到了江木的手上，“要你給我戴上。”
如果說體香已經足夠讓江木受到刺激，那麽琳瑯的這番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江木曾經也有想過送琳瑯腳鏈，只不過在凱爾莊園的時候，金絲雀們腳踝上都被戴了鎖鏈。他怕引起琳瑯不好的回憶，便改為送了許多手環。
眼下琳瑯親自送給了他一條，還讓他給他戴上。
江木仿佛又回到了一個月前的晚上，他握住了琳瑯的腳踝，眼看浮紋深深，將那根腳鏈扣在了他的腳上。
“很漂亮。”江木說著，親了親琳瑯戴有腳鏈的腳踝，“以後我再送你其它的。”
琳瑯就知道江木很喜歡，上個世界他戴過一個有鈴鐺的，每次鈴鐺響動，江木就會變得興奮許多。
雖然江木沒有說，但他可聰明著呢，能感覺到的。
“木木，我想聽你叫我的名字。”
金絲雀在求|愛時，會展示出豐富的身體語言，以吸引伴侶的註意。①
新婚之夜，江木見識了徹底。
-
江木在威爾斯特擔任了三年的執行官，沒有了莊園主的把控，在江木的帶領下，威爾斯特的人民很快就走上了富裕的道路。
再往後，江木幾乎是以驚人的速度向上升遷。他在三十六歲時，實現了自己的目標。
那時，金絲雀們能棲息的地方，已經不止修斯山了。
不過每年春天的時候，江木和琳瑯還是會去那裏住一段時間，看看他們的老朋友。
江木跟著琳瑯學會了許多金絲雀的語言，不用琳瑯的幫助，江木也能把他們的話聽得七七八八了。
至於奧德裏奇，他現在已經當上了修斯山的領袖，每天都帶著金絲雀們在山裏巡視幾圈，再給新來的小鳥們上上課，日子過得依舊快活。當然，他也會有發情期，不過那是屬於他自己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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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行事, 本就艱難，琳瑯又發作得太急，江木手頭並無他物, 連基本的藥膏都沒有。
想到可能會傷了對方，江木只將前奏拉得更長，期許可以緩解稍後給琳瑯帶來的不適。
有了江木的安撫，琳瑯總算稍稍穩定，沒有動不動就在金絲雀和人類的形態來回切換。
可他眼裏的淚珠還是滾落得不住, 一會兒是因為難受, 一會兒是因為江木的吻。往常會讓他舒服的行為, 這時候仿佛加重了心底的難熬。
“木、木木。”
“別怕，我會幫你。”
以為琳瑯是害怕, 江木將安撫的存在感增多, 好拉回對方的註意力。
卻弄巧成拙, 將情勢演變得越發糟糕。
小鳥呼吸聲發重，江木不解其意, 扣著他的手, 不讓琳瑯掙紮索要。
他只一心一意, 堅持自己的看法與打算, 還哄著琳瑯, 要對方盡可能地放松。
琳瑯哭出了聲音。
他覺得江木簡直壞透了，不但不給他，還要加深他的心理需要。哪怕是上個世界，也都沒有過這樣的！
“嗚嗚……”
小鳥委屈得想問江木的, 可聲腔裏只有一片聽不出言辭的哭調。
他更傷心了, 糊塗發懵地盡把眼淚蹭在江木的身上。然而他這樣的行為看在江木眼裏，是信任的表現。
江木心中發軟發熱, 話也哄了又哄。
“琳瑯，不哭了。”
琳瑯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又艱難，但總算是說出了句話。
“忍、不住。”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嗚嗚聲，哭得比剛才還可憐了。
一半是好難過，一半是為自己想憋住哭，可又沒憋住。
江木拍了拍琳瑯，聽到對方含糊不清又有點著急地說：“你進來啊。”
“再等一下。”
琳瑯變成金絲雀，會被他們的思維影響，這時候更甚。
他只知道江木剛才都已經親完了自己，不明白還要再等什麽？
而且……感覺到自己的情況，琳瑯身上的暗紋顏色簡直比血還要更艷三分。
他都已經準備好了。
琳瑯正要跟江木說，開口就不及準備地變了調。
江木說的等一下，還是跟上個世界一樣，要先讓琳瑯適應好再開始。
可他並不知道，金絲雀跟人類是不一樣的。
因此手才嘗試，就容易得非常，黏|濕|泥|濘，仿佛等待已久。
琳瑯的身體已經因這突如其來的闖入而躬了起來，江木卻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覆又把人按平。
然而哄慰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江木就跟著呆住了。
燈影煌煌，照映出指腹上的晶瑩亮意。江木低頭，還能看到手上的粘連，是琳瑯的。
他離開得亦叫人無準備，琳瑯再次無法自控地身體蜷縮。不過這一次，江木沒有再糾正他的體態，而是在意識到了什麽以後，扯過旁邊落下的衣服，慌忙地將手擦幹凈了。
方才是為了琳瑯著想，可在知道自己本不用做這些事以後，那些舉動就變得讓人難以面對。
好像他是在有意欺負琳瑯。
江木耳根通紅，可他還是笨拙地擁住琳瑯，托著對方的腦袋，又細細慢慢地將他親了一遍。
他從來就是不什麽聖人，對於喜歡的人，自然也是想要親近的，只不過以前礙於琳瑯的年歲。現在可以了，又知道不會傷害到對方，江木並不打算多加克制。
因此這一回，琳瑯的感受愈發艱辛。
不過好在，江木沒有讓他繼續等著了。
於江木來說，這是他人生的初次，他對琳瑯愛得極了。
然而琳瑯羞於啟齒，似乎受到金絲雀能力的影響，即使閉著眼睛，他都能明確地知曉江木的一舉一動。這種情況下，除了一開始琳瑯還出了點聲音以外，他一直都閉著唇。
“琳瑯，我讓塞西爾帶著其他的金絲雀都離開了。”江木貼著琳瑯的耳畔，很溫柔地說，“可以喊出聲音的。”
太要命了。
琳瑯猛地睜開了眼睛，就看到江木同樣神色繾綣地看著他。先前有些著急擔心，讓江木的臉頰上掛了些汗珠。
琳瑯迷離地替江木把汗給擦了，帶著小鳥獨有的矜持，哼了哼聲。
緊接著，聲音再無收斂。
江木這趟過來，還帶了許多食物。
因此即便他們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鳥窩，也都不用擔心會餓。
不過，琳瑯的狀態在得到滿足以後，更顯興奮，毫無饑餓感可言。
即使如此，江木在暫停時，也還是讓他吃了一點食物。
亨特已經一天沒有回自己的鳥窩了，他今天認識了好多新的朋友。
眼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他打算跟朋友們告辭，回家休息了。
不過亨特還沒有說話，塞西爾和奧德裏奇就先後讓他今晚在自己的鳥窩裏住。
最先發覺琳瑯情況的是塞西爾，奧德裏奇那時候雖然覺得怪怪的，但也沒弄明白。還是離開以後，問過了塞西爾，奧德裏奇才知道琳瑯的情況。
鳥類有沒有羞恥心奧德裏奇不知道，但他自己曾經是人類，覺得既然江木都特地讓塞西爾把亨特帶走了，應該是不想被別的鳥聽見。
因此他才第一個站了出來，邀請亨特來自己家裏住。
對於他們的邀請，亨特欣然答應了。
他還做了個計劃，今天跟奧德裏奇一個窩，明天跟塞西爾一個窩。
其他金絲雀見狀，都爭先恐後地也來邀請亨特。
因為亨特今天和明天晚上都有安排了，所以金絲雀們彼此之間又互相邀請了起來。
阿爾傑歡歡喜喜地跟在了伊萊的身後，他們說好了，今天住在伊萊的窩裏，明天住阿爾傑的窩。
班奈特也抖抖自己的黃毛，很高傲地邀請著塞西爾。
最後一眾金絲雀們都高高興興，兩兩結伴。
到了平時他們該睡覺的點，還能聽到各自鳥窩裏發出的“嘰嘰”說話聲。
江木跟琳瑯一連三天都沒有離開那個巨型的鳥窩，第四天的時候，鳥窩入口處鉆出了一頭白毛，是繁殖期還沒過，但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發情狀態的琳瑯。
他走出來後，還又轉身，把腦袋重新往裏紮了紮，認真地叮囑江木：“木木，你在家裏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來了。”
處於繁殖期的金絲雀雖然看起來正常了許多，但還在被生理慣性所支配。
具體表現在，他對江木的看重更甚，不允許他離開自己的窩。江木帶來的食物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琳瑯要出門打獵，讓江木在家裏等著自己。
“好，我不走。”
這幾天下來，江木也摸清楚了琳瑯的習性。
他身上披著的是琳瑯的外套，靠在枕頭上，耐心回應道。
之所以會披著琳瑯的外套，也是對方要求的。金絲雀希望伴侶渾身上下都染上自己的氣味，恨不得在每一個地方都打上標記。
偏偏江木作為人類，每天都會洗澡——第一天晚上的時候，琳瑯就已經有點清醒的意識了，夜裏他帶著江木去到水邊，簡單洗了個澡。因此江木身上屬於琳瑯的氣味總是不能留長久，於是他想方設法，就想給江木身上多弄點自己的味道。
聽到江木的回答後，琳瑯變成金絲雀的樣子，心滿意足地展開翅膀。不過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沖向森林，而是站在了樹枝上，蓬起所有的羽毛，接連地發出有別於常的“唧、唧”聲。
這是交|配成功的雄鳥會作出的本能反應，琳瑯滿身都是說不出來的快活。
等叫夠了以後，琳瑯才扇動翅膀飛了出去。
身為一個獵手，琳瑯行動起來十分靈敏。不僅滿載而歸，還知道把食物都弄熟了。
準備回來的時候，聽到樹上其他小鳥在聊天。
他們說山腳下來了一群人，搬了好多東西過來，好像是執行官大人身邊的秘書長。
琳瑯看看手裏的食物，又考慮了一下，決定去看看。
江木等到琳瑯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後了。
對方先把自己做好了的食物遞給了他，又忙上忙下地飛了一通。
那群小鳥沒有弄錯人，的確是歐文來了。江木要來這裏住一段時間，食物肯定不能一下子都帶來，以免壞掉，於是歐文估摸著時間，才又送東西過來。
繁殖期的琳瑯不想讓別人見到江木，於是自己把歐文帶來的所有東西都扛了過來。
又覺得廚師做出來的東西比他做出來的有營養些，歐文臨走的時候，琳瑯比照著江木平時的菜譜，讓他們下次帶多點江木愛吃的東西。
盡管歐文這一次帶來的東西都快把鳥窩占了一大半，但琳瑯過後還是時不時會出去打獵，給江木加餐。
他不僅對這項活動樂此不疲，還開始花時間把自己的鳥窩裝扮得更加漂亮。與此同時，琳瑯的情緒也變得脆弱不安起來，每天都要江木親親他。
江木在意識到琳瑯似乎進入了假性孵蛋的狀況時，已經是被琳瑯藏在鳥窩裏的第七天了。
金絲雀的所有發情反應都過去了，隔壁的亨特也在昨天喜滋滋地飛回來了。他們不再需要每時每刻都在一起，不過，琳瑯每晚還是會拉著江木進行。
有了亨特在隔壁，江木一再克制。
琳瑯大概明白江木的顧忌，也跟著一起配合。可他那副模樣，反而更加招人。
“我要出去了，木木，你喜歡昨天我送給你的花嗎？喜歡的話我今天還給你摘。”
又到了每天琳瑯都要出去的時刻，金絲雀說著，從身邊拿出了一根潔白的羽毛來。
自從兩個人在一塊兒後，琳瑯這隨時隨地送江木羽毛的習慣又出現了。
江木接過來，跟之前的二十幾根羽毛放在了一起。
琳瑯現在每天不止會送他一根羽毛，有時候高興起來，會連續送好幾根給他。因此他雖然才在這裏住了七天，但收到的羽毛已經可以裝滿一整盒了。
江木欲言又止，可看琳瑯高興的樣子，也沒有說什麽。
只是點了點頭，而後回答琳瑯：“喜歡的。”
他知道，現在的琳瑯最喜歡聽他這種肯定的答案。
果然，江木話音才落，琳瑯就撲進了他的懷裏，挨著人好一陣親近。
“那我呢，你喜不喜歡我？”
江木親親他，說：“最喜歡。”
“我也最喜歡木木了！”
不知道說了多久的話，琳瑯總算飛了出去。
亨特已經好幾天都沒看到琳瑯了，聽到這邊的動靜，他趕到鳥窩邊上探頭看了看。琳瑯飛得太快了，他只看到了一道殘影，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
亨特又把腦袋轉回來，想看看執行官大人在不在外面。可琳瑯把人藏得太深了，亨特什麽也看不見。
好想再跟執行官大人說話，亨特有點沮喪地想道。
琳瑯在把江木藏了大概十天的樣子，所有的奇怪反應才漸漸褪去。
江木總算是不會被他一直藏在鳥窩裏面了，偶爾琳瑯出去打獵，江木也會出來透透氣。
隔壁的亨特似乎總能第一時間發現他，然後朝他問好。
“執行官大人，你好！”
亨特跟江木的對話總是很簡單，來來回回也不過是“你好”“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連一句“吃飯了嗎”都不知道問。
有時候江木前腳回答完亨特，後腳又聽到他重覆了一遍剛才的話。
江木只是覺得這只金絲雀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也沒有太過在意。
考慮到琳瑯是在特殊時期，江木在修斯山一連住了兩個月。不知道從哪天起，他就沒有見過亨特了，直到他打算跟琳瑯一起回執行官府邸的前一天傍晚。
琳瑯出門采花去了，這幾天森林裏又開了許多新的花。
江木站在鳥窩的平臺上，看到隔壁的鳥窩裏先是冒出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而後小心翼翼看了看左右，才有點忐忑不安地走了出來。
“亨特，好久不見了，你最近不在家嗎？”
聽到江木的聲音，亨特下意識地高興，可還沒露出形態，就又渾身僵硬了一下。
接著便聽到亨特哭唧唧地道：“我在家的，執行官大人，您能不能、能不能讓琳瑯不要再叼我了，我的羽毛都快掉光了。”
亨特說著，還展了展翅膀，讓江木看到自己禿了的地方。
琳瑯刁鉆厲害，專往金絲雀最漂亮的地方啄，因為這，亨特都已經好久沒有出門了。可能是營養沒有跟上，所以過了好久羽毛也沒有恢覆。
亨特說完，耳朵尖地聽到了點動靜，都來不及跟江木說一聲，就急忙又鉆回自己的窩裏了。
過了一會兒，江木看到琳瑯捧了一大束花回來。再一看隔壁，連門都給封起來了。
江木後知後覺，難怪他有一段時間都沒有看見亨特。
原本還以為對方是去找其他金絲雀玩了，現在看來，跟琳瑯有關。
“琳瑯……”
“木木，你看，漂亮嗎？”
琳瑯獻寶一樣地把花送給江木，都不等江木回答，就又跟人貼貼。
江木彎著腰，把人抱了抱。
“很漂亮。”
“你要去外面玩嗎？太陽還沒有下山，我帶你飛下去。”
“不用了，我們在這裏看日落吧。”
“好！”
琳瑯還沒有跟江木在自己的窩裏面看過日落呢，江木把花拿回裏面的時候，琳瑯又從鳥窩中搬出了好多東西。
有鋪在平臺上的墊子，還有香甜的糕點。等全部收拾好，琳瑯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江木坐到了自己身邊。
“木木，送給你。”
又一根好看的羽毛。
太陽的光照裏面，白色好像也染上了微微的金芒。
江木接過來，看著琳瑯歡快的眼眸，道：“那個，你昨天已經送了好多羽毛給我了。”
昨天江木說喜歡他，琳瑯尤其的高興，一連給了五六根羽毛。
江木過往的擔憂又重新回來，只是每次琳瑯都歡歡喜喜的，他一直沒找到機會說。
“還有，隔壁金絲雀跟我告狀，說你叼禿了他的羽毛，是怎麽回事？”
琳瑯沒想到江木會知道這件事，他當即擰了眉毛，看向了隔壁。
只不過腦袋還沒轉過去，就被江木又捧了回來。
“琳瑯，看著我回答。”
琳瑯因為江木的話一怔，而後眼睛紅了起來，眼淚珠跟著就滾下來。
“你兇我。”
“我沒有兇你，琳瑯一直都跟朋友們很好，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哪裏讓你不高興了？”
江木的語氣並不算嚴厲，連責問都沒有，只是希望弄清楚這當中的原因。
根據他和金絲雀們的接觸，這些小動物都單純得厲害，他擔心是琳瑯跟亨特鬧了誤會。然而心底裏知道琳瑯是很懂事的，做出這樣的事，又覺得琳瑯是不是被欺負了。
江木的一顆心偏得沒邊，是非對錯之前，琳瑯的感受是最重要的。
見他哭著，將人摟在懷裏。
“別哭。”
“你今天，還沒有親我。”
江木從善如流的，又親了親琳瑯。
等到對方的情緒穩定下來，江木才恍然發覺，其實琳瑯仍舊處在孵蛋期的不安裏，不過是先前他給足了安全感，所以琳瑯才漸漸平覆下來。可一旦有什麽變化，以琳瑯的敏感，就會像剛才那樣。
江木也沒有再放開琳瑯，就這麽抱著人。
過了會兒問道：“還難受嗎？”
琳瑯搖搖頭，似乎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沒怎麽說話。
江木改變了下措辭，說：“我不在你身邊，你會擔心我，對不對？”
“嗯。”
“那換位思考，如果你有事，我是不是也會很擔心你？”
琳瑯想了想，才又“嗯”了一聲。
“所以，我聽到你跟別的金絲雀發生矛盾了，自然想知道，你們都發生了什麽。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啄他了嗎？”
“因為他，總是跟你說話。”
“你是我一個人的，不準別的金絲雀喜歡。”
琳瑯骨子裏對江木就有一種獨占欲，這種欲望被不安期放大到了極致。
以至於目睹亨特總是掐著點出來跟江木對話，琳瑯氣得厲害，才會那樣做。
聽完琳瑯的話，江木才明白，原來對方是在吃醋。
可他覺得這其中還是有誤會，以前江木不懂情愛，但跟琳瑯在一起後，多多少少對這方面是開了竅的。
亨特是總跟他說話沒錯，但每次說的內容都是差不多的，而且對方看他的眼神，也跟塞西爾他們沒有區別。
否則的話，等不到琳瑯發現，江木自己就不會理會亨特的。
江木把自己的想法跟琳瑯說了，結果金絲雀又哭了起來。
“怎麽了？”江木沒有不耐煩，他知道，這並不是琳瑯的本衷，對方只是受到金絲雀習性的影響。
“我不是故意的，我現在去跟他道歉。”
琳瑯的錯誤認得也快，一邊哭得淚淋淋的，一邊就想著飛過去跟亨特道歉。
“我幫你喊他出來，然後你跟他道歉，再送他一些東西作為補償，這樣好不好？”
“好。”
琳瑯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懂事明理的。只不過前段時間沒人告訴他，他自己處在混沌期，一切憑本能行事。
現在有江木教他，他自然不會再針對亨特。還懂得去思考，拿什麽當作賠償。
江木跟他討論過後，琳瑯決定把上次好不容易收集來的貝殼送給亨特。
這些貝殼是琳瑯自己去市場上淘回來的，每一個上面都雕刻了不同的花紋。除了江木送給他的禮物外，這是他最愛的東西了。
決定了以後，琳瑯就去裏面搬了出來。
整整一大盒，差不多到腳踝的高度。
而江木也已經把亨特喊了出來，見到琳瑯以後，對方控制不住地顫抖。
要不是江木提前安撫過，說不定又要嚇得縮回自己的鳥窩裏了。
在江木的見證下，最終兩只小鳥重歸於好。
琳瑯親自把貝殼送到了亨特的鳥窩裏，亨特也不記仇，並且在他看來，琳瑯能進他的鳥窩，那他們就算是好朋友了！
至於亨特總是喜歡找江木說話這件事，也終於水落石出。
因為他覺得江木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尤其是那天江木跟琳瑯在一塊的時候。亨特就是想多聽聽江木的聲音，又不願意動腦筋特地想什麽話題，幹脆就每天問個安，聽到了江木的聲音，就快快樂樂地去跟自己的朋友們玩了。
誤會解除以後，琳瑯第二天離開，還把自己和江木親手做的風鈴送給了亨特。
於是亨特也不再執著聽江木的聲音了，因為他發現風鈴的聲音更好聽。並且因為不用擔心琳瑯會再叼自己，心情放松下來，他的羽毛一個晚上就幾乎全長出來了。
江木跟琳瑯回到執行官住宅，就正式向外宣布了自己的婚訊。
既然已經和琳瑯把什麽事都做了，按照江木保守古板的性子，自然是要盡快舉行婚禮。
沒人敢對威爾斯特唯一的執行官和一只金絲雀結婚提出異議，尤其是在他以雷霆之勢鏟除了十大莊園主後。
因此這場婚禮辦得十分順利。
江木不在的這段時間，要處理的事務歐文也會定期送到修斯山。
盡管如此，為了早日實現保護更多金絲雀的目標，江木的生活還是忙碌了起來。
婚禮是跟忙碌同時進行的，琳瑯把心愛的貝殼都送給了亨特，江木過後又專門留意，給他重新買了一盒。
新婚這晚，他裝在箱子裏面，送給了對方。
這場婚禮來的人類很少，江木邀請的也就只有幾個朋友。
不過金絲雀來得很多，塞西爾和班奈特還參與了送戒指的環節。他們變成金絲雀，銜著戒指飛到了臺上，送完以後，又飛了下去，然後抖抖翅膀，變回西裝革履的人類模樣。
婚禮當晚，琳瑯喝了一點酒。
江木覺得作為金絲雀，還是能不喝酒就不喝酒，在旁邊看著，除了琳瑯以外，也沒讓其餘金絲雀多喝。
外面的熱鬧還在繼續，奧德裏奇帶起了大家放煙火，江木已經和琳瑯去了他們的新房。
新房裏外都布置得喜慶輝煌，江木還聞到了一陣果香。
從前在凱爾莊園的時候，為了保持金絲雀身上能散發出香甜的氣息，凱爾會專門讓人控制他們的飲食，大量攝入味道甜蜜的水果。
不過在將金絲雀們帶出來以後，江木就沒有再這樣控制過他們的飲食。
一開始，江木以為是房裏的水果擺得太多了。等到他跟琳瑯親近的時候，發現味道的確是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
琳瑯告訴江木，他從婚禮半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
“以後不要再這樣做了。”
要是前段時間的琳瑯，說不定聽到江木說“不要”的時候，就又開始哭了。
不過現在的琳瑯聽了，只是有點小小得意地道：“可以你明明就很受刺激。”
“是，但你不需要為我這樣。”
他喜歡琳瑯，不是像凱爾那樣，把金絲雀當作可以任意玩弄的玩意兒，琳瑯也不用為了取悅他，做出這種事來。
琳瑯懂得江木的意思，高興地跟他貼貼臉。
“我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琳瑯也沒起身，而是從他們的枕頭底下摸出了一樣東西。
他張開手掌，手心朝下，一根做工精致的金鏈垂了下來，在江木眼前晃了晃。
“是項鏈嗎？”
“不是，是腳鏈。”琳瑯說著，遞到了江木的手上，“要你給我戴上。”
如果說體香已經足夠讓江木受到刺激，那麽琳瑯的這番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江木曾經也有想過送琳瑯腳鏈，只不過在凱爾莊園的時候，金絲雀們腳踝上都被戴了鎖鏈。他怕引起琳瑯不好的回憶，便改為送了許多手環。
眼下琳瑯親自送給了他一條，還讓他給他戴上。
江木仿佛又回到了一個月前的晚上，他握住了琳瑯的腳踝，眼看浮紋深深，將那根腳鏈扣在了他的腳上。
“很漂亮。”江木說著，親了親琳瑯戴有腳鏈的腳踝，“以後我再送你其它的。”
琳瑯就知道江木很喜歡，上個世界他戴過一個有鈴鐺的，每次鈴鐺響動，江木就會變得興奮許多。
雖然江木沒有說，但他可聰明著呢，能感覺到的。
“木木，我想聽你叫我的名字。”
金絲雀在求|愛時，會展示出豐富的身體語言，以吸引伴侶的註意。①
新婚之夜，江木見識了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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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木在威爾斯特擔任了三年的執行官，沒有了莊園主的把控，在江木的帶領下，威爾斯特的人民很快就走上了富裕的道路。
再往後，江木幾乎是以驚人的速度向上升遷。他在三十六歲時，實現了自己的目標。
那時，金絲雀們能棲息的地方，已經不止修斯山了。
不過每年春天的時候，江木和琳瑯還是會去那裏住一段時間，看看他們的老朋友。
江木跟著琳瑯學會了許多金絲雀的語言，不用琳瑯的幫助，江木也能把他們的話聽得七七八八了。
至於奧德裏奇，他現在已經當上了修斯山的領袖，每天都帶著金絲雀們在山裏巡視幾圈，再給新來的小鳥們上上課，日子過得依舊快活。當然，他也會有發情期，不過那是屬於他自己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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